小罗老师今天没图(图/小罗)

身为一名女性玩家,我在游戏里的某些时刻会有一种闯入男生宿舍的唐突感,这很微妙,因为多数时候,我不会意识到自己是在以男性的视角行动,即便我的角色本身是一名男性。

最近,这种时刻出现在我玩的一款老游戏《女神异闻录5皇家版》(简称“P5R”)当中,它讲的是一群热血青年在获得潜入人内心的能力后,惩治坏蛋使其悔过的故事。角色们所拥有的正义、勇敢、热忱是不分性别的,因此,你作为一个女玩家也可以扮演男性,成为游戏里的英雄。

问题可能就出在这里。主角是男性,故事是围绕着男性展开的,那么剧情中出现伙伴对你说,他捡到一张女仆服务的卡片,邀请你一起满足好奇心是合理的。可是,当你却之不恭,打出电话,出现的是你平日里打扮朴素的班主任,此时她穿着性感暴露的女仆装,成为任你差遣的、工作性质模糊的服务人员。女仆的出现暗合了一种猎奇的都市想象,任何纯真的外表下都有可能存在罪欲,甚至可以被归类为“Porn”之下的一种固定人设。你很难将其定义为厌女,有男性玩家解释说,“日本人就这德行”,但对于女性玩家来说,这种恶趣味实在不怎么友好。

类似隐约不对的感觉,还出现在游戏的人物设定中,你很容易对女性角色进行区分,她们是身材火辣的模特、知性聪慧的绩优生、可爱社恐的萝莉等等,她们的性格所匹配的外形有相当大的差异。但到男性角色身上,他们的外形几乎没有变化,无非是发型和戴不戴眼镜的区别,其中最有辨识度的男性特征是驼背和罗圈腿。

除了以上女性玩家的观察,我得强调,“P5R”仍然是一部好玩的游戏,它剧情丰富,涉及的议题广,同时还有各种各样的支线,有人形容自己通关“P5R”的感受是“在东京当高中生的一年”,因为游戏的场景高度还原了日本的城市风貌。


宣传照上占据画面最大面积的女性玩家不是主角,购入前切记

回到我作为女性玩家的经历,我很频繁地遇到游戏推广,它们常常出现在社交软件的中插位和视频流中,推给我的大多是休闲益智类游戏,广告的内容颇有噱头,看上去是迎合女玩家、营造女性独立的设定,却经不起推敲。

有一款游戏的视频介绍是你发现丈夫出轨,可反倒是你被第三者赶出家门,带着孩子在破房子里重新开始。广告鼓励你下载来玩的动力,不止是基于复仇的快感,为了逼你亲自动手,视频里的这位绝望主妇被塑造成什么都干不好、急于被拯救的悲情哭包。不过,更让人生气的是,当你下载完游戏,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,实际的游戏只是简易版《牧场物语》和《糖果传奇》的混合体。


确实潦倒,但下载的游戏里没有这段

女性玩家在增多,这是确定的。数据AI平台data.ai在2022年发布的报告指出,美国是畅销游戏中女性玩家比例最高的国家,其中有47%的游戏倾向于女性玩家(也就是说,女性玩家比男性玩家更可能玩这些游戏),但在游戏市场中,女性玩家似乎还是边缘群体,一旦有人在论坛上指出某款游戏对女性不友好的部分,就会被视为“女拳行动”,演变成混战,但我们想要表达的仅仅是身为女性玩家的体验,同时期待多元的声音被听到。总有一天,我们进入一款游戏会忘了自己的性别,沉浸其中,乌托邦的形态如果有可能实现,最应该是在游戏里。